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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07月31日

我为当过民兵自豪

本文字数:1352

◆潘福平

 

18岁那年,高中毕业的我回到生产队参加集体生产劳动,大队领导研究决定,让我担任成人教育辅导员、民兵连副连长,自此我就与钢枪结下一段堪称难得的情缘,这也是我引以为豪的一段人生经历。

生产大队的民兵组织虽然被说成一个民兵连,实际上我所在大队登记在册的基干民兵只有15个。一天,公社人武部的教官带来15杆钢枪,并且把枪发到各人手上,让大家带回家好好保管。

随后人武部教官开始教我们如何拆装56式半自动步枪、如何给枪械上油保养、如何装子弹、如何瞄准和打靶。他对打枪的要求我至今记忆犹新:自己的眼睛、步枪最前面的准星、子弹要打的目标三点成为一线之后就可以扣动扳机。

56式半自动步枪的打法有三种:卧姿、立姿和跪姿。这三种射击姿势当中的卧姿最容易掌握,也是我们最喜欢的射击姿势。所谓跪姿就是右腿跪在沙袋上,把腰弯成弓形,让身体的重心落在沙袋上,这种射击姿势缺少稳定性,较难把握,特别考验练习者的体力和心智。立姿的重心高、支撑面小,因而射击的稳定性最差,也最难学。

每个月的下旬,我们15个基干民兵都要拿出一天练习打靶。打靶的上一天我要跑遍7个生产队,把所有的基干民兵逐一通知到位。

冬天是农闲时节,村里这时会安排民兵冬训,而且基本上都是连续训练一周。为了做到训练和猫冬两不误,我们15个人都是避开寒冷的西北风,选择一处朝阳的河坎,远远地插上从公社人武部领回来的靶子,然后迎着太阳卧伏、出枪、瞄准、击发。我们反复瞄准,把三点一线练得烂熟。起初每个人都把手上的扳机扣得啪啪作响,随着时间的推移,逐渐失去了新鲜感,甚至有人开始偷偷磨洋工。民兵冬训看似轻松,其实很难熬,不光一趴就是一天,而且老是砍那么几板斧,确实有些枯燥。

好在民兵练习打靶的时间视为在生产队上工,由各生产队会计同等记工分,而且这这份“活计”并不累人,因此大家还是乐此不疲。

民兵练习打靶基本上都是放空枪,因为平常没有真子弹发给我们,不过每逢交冬数九的年末,我们都会参加一次真钢真火的射击。

这一天全公社26个大队以及各个工厂的上千名基干民兵,全部冒着凛冽的寒风集中到设立在西北角的打靶场,进行实弹打靶演练。实弹射击的场面甚是壮观,平时人烟稀少的打靶场一下子人声鼎沸起来,断断续续的枪声使整个打靶场的空气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。我毕恭毕敬地站立在荷枪实弹的民兵队伍当中,别看大家训练时常常漫不经心,真的进入了准备打枪的坑道一个个都是满脸紧张。随后手里的钢枪被首次压入3颗颇有分量的子弹,这时容不得忐忑不安的我多想,于是手忙脚乱地瞄向枪前的准星和将要射击的靶标,三点刚成一线就稀里糊涂地扣动了扳机。“叭叭叭”,一枪、二枪、三枪,随着三个子弹壳跳出枪膛,我人生的首次实弹射击就这样匆匆忙忙地结束了。至于那三颗子弹打了多少环,由于靶场上人声嘈杂和脑瓜子一片混沌,我根本没有听到报靶员报告,事后也没人告诉我,我竟然没有找人打听一下,现在想来还真是一桩憾事。

我保管的那杆56式半自动步枪一直挂在卧室里面的木头中柱上,平时我按照人武部领导的要求,一周一次擦拭小保养,半个月一次拆装大保养,始终保证它从木托到刺刀每一处都闪光发亮。淳朴向上的我不但常常在家里练习瞄准,而且头脑里面始终绷着保家卫国的战备之弦。

已经年过半百的我虽然心里早就没有18岁的热血沸腾,但是“叭叭叭”的三声枪响犹在耳畔,我始终难忘这段引以为豪的人生经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