◆潘福平

 

小时候，在故乡里下河看得最多的是喜鹊和麻雀，不知道什么时候白鹭渐渐多了起来。

白鹭比一般鸟类体型要大，双脚较细长，白色的羽毛，站立在河边如硕大的白莲花盛开，飞行在空中如美丽的仙鹤在仙境穿行。

白鹭爱它们的群体，喜欢群飞，也爱独处，常常独自伫立于河滩上，时而啄食螺蛳鱼虾，时而自由地散步。每逢开春的时节，只要农田里开渠放水，白鹭就会在田间不停地飞来飞去，寻觅着食物，又好像在采撷着一朵朵水花，弄出道道涟漪。

清明时节回故乡祭祖，下了高速，进入229省道，故乡里下河绿色的田野，纵横交错的河流，一道道水乡美景映入我的眼帘，道路两旁的麦苗和油菜花，从车窗向外看去显得格外翠绿和娇艳。众多的白鹭从我车窗前掠过。星罗棋布的河面上出现了许多许多的白鹭，在自由自在地飞翔，时上时下，划出一道道飘逸的美丽弧线。这是我以前回乡从未见过的场景。

故乡日新月异，每每回乡感触不一。

故乡的白鹭越来越多，让我增添了许多遐想。是故乡回归了自然，变得越变越美，还是村里进城的人越来越多，村庄里居住的人越来越少，变得某种意义上的荒凉了。大变革时代，城镇化的推进总会让人有点儿五味杂陈，乡愁的味道在心里变得越发浓厚。

祭祖的路上我遇见了儿时的玩伴。他也是趁着清明假期回乡祭祖的。我俩年龄相仿，不在同一个城市，用微信时常联系，此次见面有喜出望外的感觉。我俩各自的头上都增添了白发，身材也都发福变样了，为了生计带着儿孙们在外奔波，只有回到故乡才真正有回家的感觉。回到家乡，乡音愈浓，乡情更重。我俩手拉手，久久未曾松开，一路走，一路聊，聊着家乡的变化，聊着在外打拼的酸甜苦辣。聊着聊着，聊到了从头顶上飞过的白鹭的增多，我们都说这是家乡人民环保意识逐年增强的结果，他们大力整治河道环境，还家乡以碧水蓝天。

清晨，我打开老家的大门，惊动了门前河边的白鹭。两只白鹭从河滩上凌空飞起，飞过河面，飞向不远处的田野。我不知道它们将落脚在哪里，会停留多久？只愿故乡的白鹭快乐地生活着，生活在我美丽的故乡，在故乡的天空自由地翱翔，带给故乡吉祥。

回城的车启动了，年迈的母亲也坐在我的车上，脸上没有露出什么笑容，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心情。母亲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在老家的东边路口挥手与我道别、目送我远行了。此次回乡带她去上海跟我一起生活，我再也不忍心让她做空巢老人了。车子快进入高速路口时，突然一只白鹭在我的车窗玻璃前一闪而过，它是以这种特殊的方式与我吻别吗？回乡的每日，白鹭总是萦绕在身边，我越发感觉故乡的白鹭可爱至极！

车子越开越快，黛靑的村庄渐行渐远。故乡的白鹭依然在天空飞翔，我想请它带着我对故乡的眷恋与深情，每日盘旋在故乡的上空，俯视着故乡的一草一木，或是落下脚来替我踏遍故乡的每块土地。

故乡的白鹭带给我许多乡愁，让我的心情越发沉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