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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2018年12月19日
            
        
        “水韵姜城”姜堰水故事征文获奖作品选登(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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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秘的双龙河
◆张永进
双龙河是东姜溱河、西姜溱河在老沈高境内的两段河道,沈高人给这两条河分别取名东龙河、西龙河,合称双龙河。两条河南端都起于夏朱村,东龙河一路向北,伸入东台溱东镇,西龙河斜向西北,扎进溱湖度假区。双龙河是沈高人的母亲河,也是两条神秘的河道。
当地有一个传说,说是远古的时候,东海龙宫就在沈高一带,后来泥沙沉积,龙宫被抬升出水面,东海龙王只好搬迁到更深的海域。几百年后,东海龙王思乡心切,命三太子到故乡看看。东海龙宫三太子飞到沈高上空,碰到南海龙王的公主,两人一见倾心。不料那时沈高正面临百年未遇的大旱,为解旱情,两人化作两条河,也就是双龙河。后来人们感念两人的恩情,在他们牵手处修建了龙王庙。目前,夏朱龙王庙是姜堰唯一的龙王庙。在历史上,龙王庙香火鼎盛,大德高僧众多,也留下许多神话与传说,沈高周围包括姜堰城区不少传说故事都与龙王庙有关。
老沈高最早的集镇是夏朱庄,可考历史距今已有五百多年。夏朱庄的形成就得益于双龙河。在五百多年前的一个三月初三,有一只商船行驶在双龙河上,经过夏朱时正好遇到大风,船被刮翻了,船主和船员一起把商品打捞上来并拿到岸边晾晒。经过的村民问船主卖不卖,船主当然乐意就地处理。村民回家后把此事告诉邻居,一传十,十传百,就连附近村庄的村民都赶到夏朱挑选商品,一船商品没有运到它处就卖光了。此后每年三月初三就会有大批的商家赶到夏朱,夏朱“三月三”作为当地的传统节庆也在方圆几十里悄然传开,此后几百年,夏朱都是附近最大的集镇。
双龙河有龙气还不仅因为东海龙宫三太子化成河流的传说,她还与一位枭雄有关。元末起义领袖张士诚年轻时贩盐,一次经过双龙河,见河岸风景优美,岸边有一座草亭。一夜加一早不停行船,张士诚顿生困意,于是上岸迈入亭中,在凳子上躺下休息。这时,一名在附近的地里干活的村民抬头一看,草亭里竟然盘着一条金光闪闪的巨龙。村民吓坏了,连忙奔回村里喊来左邻右舍。大家伙壮着胆来到草亭,发现龙不见了,只有一条船在双龙河上渐行渐远,船的上空有一片祥云。后来张士诚起义,在苏州称为吴王,再后来张士诚被朱元璋打败。一百年后,张士诚的一名后人一路打鱼经过这里,看到张士诚站在草亭中向他招手,他连忙跑过来,可是张士诚不见了。这位后人觉得是先祖让他留居此地,于是带着一家人在双龙河畔定居,这便有了夏朱张氏。至于清末状元张謇到夏朱寻亲,那已是后话。
东海龙宫三太子为家乡人民解困并不只是存在于神话中,在历史上,双龙河还是不易干涸的河流。解放后有一年大旱,沈高其它河流全部见底,河床裂缝,但是龙王庙周围的河道仍然湿润,庙前的河道甚至还有一汪水塘,无论天气多么炎热,这汪水塘从不干涸,就是这汪水塘救了附近村民的命。后来人们都说这水塘是东海龙宫三太子的眼睛,是他流淌不息的泪水救了大家。
双龙河就是这样两条神秘的河流,她哺育了沈高人民,沈高人民自称“双龙儿女”。现在沈高人民正在对此河进行清理、绿化,相信不久的将来,双龙河一定会成为两条美丽的风景河。
作者工作单位:沈高镇政府
辽远的那一声吆喝
◆洪浩
打记事起,姜堰在我的印象就是一座水城。那时候的姜堰还叫泰县。在我蹒跚学步时,父亲就喜欢带着我骑着他的“二八大杠”到县城走亲戚。每当这个时候我都特别兴奋,早早起床穿好衣服,等着太阳从地平线升起。
那是一个初秋的清晨,树木和野草都还在沉睡。我们从苏陈出发,小心翼翼地沿着通扬运河边高低不平的土路骑行,生怕惊醒了这些翠绿的生灵。一路上,父亲为我讲述泰县的风土人情,他说泰县是一座水城,这里由水而生,向水而荣,三水汇聚,人杰地灵,言语中透露出无比的自豪感。他向我介绍通扬运河的历史,什么西汉开凿了,什么人工运河了,什么2000多年历史了……我半懂不懂地听着,他有一茬没一茬地说着,这条老通扬运河就在父亲的故事里流淌到我记忆深处,成为我对姜堰的最初印象。
骑着骑着,父亲累了,便不再说话。阳光初照,大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,我侧过脸注视着路旁的这条大河。那个年代的通扬运河与现在的老通扬运河完全不同,宽阔的河面像是被打磨过的铁皮,被阳光照射得熠熠生辉,在无风的日子里不起一丝波澜;间或有轮船缓缓驶过,将平静的河水划成一道浅浅的“V字形”。如果说现在的老通扬运河如同娇柔的江南女子,那么曾经的通扬运河就是强壮的糙汉子,承载着一座城市的兴旺。
这条河有着神奇的魔力,当你凝视它的时候,就会莫名地产生一种安全感和归属感。我正沉醉于此,父亲突然用力一蹬,加快了速度。原来是一艘轮船刚刚从我们身边驶过,父亲拼命追赶,要与它分个高低,我则坐在后面拼命为他加油。轮船似乎被我们必胜的气势压倒了,慢慢停下来,这场比赛以我们完胜而告终。父亲喘着粗气回头,朝我露出胜利的笑容。
未及庆祝,一声嘹亮的吆喝声突然划破平静的河面:“卖臭干咯!”这声音从老远处传来,清脆、绵长、婉转、悠扬,清晰地送入耳鼓,缓缓地落在心头,紧接着便飘来臭豆腐那独有的香味。父亲对我使个眼色,循着那吆喝声骑过去,不多久便看到一辆三轮车小摊,车里摆着一只煤炭炉,上面架着一口大锅。临近中午,锅里几十块臭豆腐被晒得金光闪闪,上窜下跳,恨不得立马就从油锅里蹦出来。小摊的主人是40多岁的中年妇女,套着一件满是油污的围裙,不苟言笑。我站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,父亲掏出几毛钱,她便指指锅炉边的一个小铁盒子,示意父亲把钱扔到里面。随后头也不抬,左手拿起漏勺反手一抄,手腕轻抖两下,右手取一根竹签,熟练地把刚捞上来的臭豆腐穿成一串,嘴里还不忘喊着她的口号。不得不说,这个卖臭豆腐干的是绝顶的聪明。她把摊子摆在河边,一声声吆喝伴着河风飞行,仿若插上翅膀,方圆几百米都听得一清二楚。打那以后,通扬运河就成了我去往姜堰的必经之路,那个小摊也成了我经常光顾的“旅游景点”。那一声辽远的吆喝就像一首儿歌,伴随着风吹草木的沙沙声、车座子的吱呀声、河水哗啦啦的流淌声,构成了我童年里的最美乐章。
后来上了学,时间突然变得紧迫起来,再也没有时间驻足观赏通扬运河的美景,也少有机会聆听充满韵律的吆喝。在外求学的那几年是这座城市发展最快的几年,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,一条条马路四通八达,甚至出现了一条“新通扬运河”。为了城市发展,老通扬运河的功能逐渐被取代,河道越来越窄,航行的船只越来越少。在时代变迁的大背景下,这条孕育了苏中大地的河流显得有些力不从心。
2014年我决定回到家乡工作,父亲非常开心。一个周末,他突然心血来潮地让我跟他一起重走“长征路”,再看看当年的通扬运河。说走就走,爷儿俩骑着车就出发,不曾想在中途迷了路。父亲凭借记忆找到了当年那条土路所在的位置,满眼望去尽是高楼大厦,当年炸臭豆腐的小摊也不知所踪。从父亲的眼里我看到了难以掩饰的失落。
那一条宽阔的大河,那一声辽远的吆喝,都是时代的产物,也都是时代的弃婴。在科学技术和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今天,它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,虽然不舍,却也不得不说再见。而今道路变宽了,河道变窄了,房子变高了,父亲也变老了。那吆喝声随着时间的流逝与我渐行渐远,只有通扬运河的水一路东流,永不停歇。我会把它们牢牢记住,深深藏在心底,毕竟那是一个时代,也是我的童年。
作者工作单位:泰州市国土资源局姜堰分局
